英语论元互换句的多维认知教学策略

    王保健 罗建忠 王宝平

    

    

    

    摘? ?要:英语“论元互换句”是非典型句式建构,“施事论元”与“处所论元”之间的可互换性有限,结构语法对其有限性难以解释。英语教学可以借助认知语法的优势,重点识解“论元互换句”得以存在的动因及其形成机制,从构式语法视角、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跨语言对比视角、认知语言学视角等诸多维度对“论元互换句”加以认知阐释。

    关键词:论元互换句;英语;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2.0? ? ? ? ? 文獻标识码:A? ? ? ? ? 文章编号:1002-4107(2019)12-0028-04

    英语中有一类小句,其介词宾语可以提前至句首,充当小句的主语,如表1中句子对(儿)1—4所示。有关这类小句,研究文献有称“花园蜜蜂句”[1]、“论元倒换句”[2]、“处所主语小句”[3-4]、“可逆句”[5-6]等等。这类小句在句法结构层面表现为:“施事论元”与“处所论元”可以互换充当小句的主语,因此,本文将这类句子称之为“论元互换句”。可是,“施事论元”与“处所论元”之间的可互换性非常有限,例如,尽管句子对(儿)5—6相对于句子对(儿)1—4而言,句子结构完全相同,但是,5—6中的处所论元却不能充当主语。我们无法解释5、6中处所主语句为何不成立,因为结构语法似乎解释不了,这使英语学习者困惑不解,也因此构成外语教学上的难点。

    表1? 英语“论元可互换类”句例

    不得不承认,在帮助我们理解“论元互换句”得以存在的动因方面,认知语法占有优势。本文拟从构式语法视角、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夸语言对比视角等诸多维度对“论元互换句”加以认知阐释,以期对二语学习者和语言教学有所启示。为了明确表述,我们把“论元互换句”中“施事论元”充当主语的句子称之为“施事主语句”,把“处所论元”充当主语的句子称为“处所主语句”。本研究的“论元转换句”具体指“施事论元与处所论元转换句”,有别于“spray论元转换句”[7]:Mary sprayed paint on the wall./Mary sprayed the wall with paint.

    一、论元互换句的构式语法视角

    (一)主语的语义角色关系特征

    主语是分析句法功能时所使用的术语,按照句子成分在句子中的语义功能,语言学家发现,不同语义角色在语言的实际使用中被置于主语位置的显著度依次减弱:施事>接受者>受益者>客体>受事>工具>处所等[8]。可见,主语往往表示施事,处所主语是最不常见的。由此看来,处所主语小句的存在,一定有其特殊之处,处所隶属于主语范畴的隶属度最低,属于非典型主语,难怪张法科认为处所主语是“主语范畴的非范畴化的边缘成员”。

    (二)谓语动词的语义特征

    “论元互换句”的谓语动词表征特定时、空条件下未完成的、可感知的、过程性行为动作,而且只能由不及物动词来实现。已有研究总结归纳了论元互换句涉及到五种意义类型的不及物动词[9],如表2所示。

    张高远在此基础上,将具备这种互换关系小句的动词简化概括为三类:(1)体现重复性且易于识别的微幅运动类;(2)感官知觉类,包括概念单纯而易见的发光类、动物叫声及知觉上简单的声响类、嗅觉类;(3)丰盈意义类。

    (三)介词with的补语特征

    处所主语句中的介词补语必须由复数名词或表示集体概念的名词来充当,而非不可数名词、特指性名词、或者数量限定性名词。正如张高远所述,“with的宾语在语义上必须是非量化名词”。

    处所主语句中with后的名词通常必须是前面不带修饰语的可数名词复数形式:The diamond dazzled in the setting(√)./The setting dazzled with diamonds(√)./The setting dazzled with a diamond(×).

    如果with后的名词以单数形式出现,则必须是物质名词或者集体名词,例如,句子对(儿)“Autumn foliage blazed in the forest./The forest blazed with foliage.”中foliage是集体名词;句子对(儿)“Emotion burned in him./

    He burned with emotion.”中emotion是物质名词。

    (四)语义非对称性

    处所主语构式在语义上不完全对等于施事主语句。尽管“The garden is swarming with bees.”被认为是以“Bees are swarming in the garden.”为原型转变而来[10],但是,两个构式在语义上依次存在“整体性(holistic)/局域性(partitive)”差异[11]、“状态(state)/行为动作(action)”差异。也就是说,前者是对整个花园所做的状态性描述(花园的整体性、状态),后者是描写蜜蜂在花园内局部区域的行为活动(花园里局域性、行为活动)。

    二、跨语言(对比)视角

    汉语的这一现象比英语要多见。相关研究根据语义特征将“论元互换句”进行了分类。张斌[12]划分了七类:“供用”“着”“并和”“计量关系”“对/朝/挨/靠”“是/等于/像”“存现”。李敏的《现代汉语主宾可互易句的考察》一文[13],实际就是在考察汉语中的施事主语与处所主语的可互换性,认为汉语主、宾论元可互换性受语义制约,总结归纳了六类动词语义制约下的可互换性:混合意义、依附意义、供给意义、笼罩意义、充满意义、进入意义。如表3所示。

    刘彦诞用“作格分析理论”分析了汉语可逆句的产生动因[14],认为可逆句之所以可能产生,是因为“介质”和“过程”形成的语义核心构成了小句最基本的语义场,这一语义概念在成分逆转后,仍能得以完整保留,同时又能使语言使用者方便组织话语,更有利于实现交际目标。刘还总结了汉语产生可逆句的六项制约机制。

    三、认知语言学视角

    把动态的认知过程引入语法分析,是认知语言学的一个鲜明特点[15]。同一个对象,由于认知视点的不同,人们会选择不同的句式去表达,认知視点变换与语言结构的选择之间的相互作用叫做识解。张法科、仇伟认为,处所主语句反映了人们对于同一个情景的不同识解过程,与其对应的常规句相比,处所主语句不但能标示说话人的不同识解方式,而且还有凸显处所成分的作用。

    典型句式与非典型句式。认知语言学认为,自然语言中的典型句式反应典型事件模型,主语为施事,借助谓语动词表征得动作作用于受事,例如“The garden is swarming with bees.” 但是,语言中也会出现非典型句式,例如“Bees are swarming in the garden.”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借助认知语言学来解释的,毕竟施事用作主语、受事用作宾语,是人类诸多语言的普遍倾向之一,绝非英语语言特有。

    张高远从认知语法视角分析,认为论元互换现象,可以与著名的花瓶和头像的视觉实验类比。物像、背景二元分离,当看到的是花瓶时,花瓶是物象,头像是背衬,也可以反过来构建不同意象图式:看到的是头像,花瓶充当背衬。心理学上的物象—背衬用在句法上可以解释为句法物像、句法背衬,处所作主语还是施事作主语,实际上是认知上的突显问题。

    刘辰诞用“语句包”理论阐释了汉语“论元互换句”(他称之为“可逆句”)的产生动因和机制,认为,汉语“论元互换句”中的非施事主语句,其主语不是施事,而是地点、工具,甚至是受事。这是自然语言的自然组织现象,是存储在“语句包”里的来自世界经验和语言经验的语言知识使然,并非语法位置上的语法角色、语义角色、或者人为赋予句中动词的语义特征决定的,是在语言使用意向支配下,从语句包选择要表达的事件和事件概念内容,然后再在意向性支配下选择附着于概念内容的语法知识。简单说,可逆句的生成、制约条件,无论用分类、成分形式特征、成分语义角色分析、动词特征分析都无法穷尽归纳,“语句包”中所包含的语义、语法、语用因素构成了可逆句的内在生成机制。其实,“语句包”理论也可以用来认知英语中的“论元互换句”。

    四、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

    张克定认为,处所主语小句是一种概念语法隐喻小句,语法隐喻是处所主语小句的形成机制。处所主语并不是谓语所描述的对象,而是谓语所述内容发生的空间处所,用处所充当主语恰恰反映了人们识解经验时采用了不同方式,因而处所主语小句当属概念语法隐喻范畴。施事主语小句(一致式)和对应的处所主语小句(隐喻式)之间,存在明显的转换关系,涉及过程转换、成分功能转换、成分结构转换,由这三个步骤的转换机制而形成。

    具体以句子对(儿)4为例:Ants crawl in the kitchen.(a)/The kitchen crawls with ants.(b)。小句b属于环境关系过程小句,其中的the kitchen为载体,with ants为表示属性的环境成分。相对应的小句a则是物质过程小句,其中的ants为动作者,in the kitchen 则是表处所的环境成分。小句b这一隐喻性环境关系过程处所主语小句,是一致式物质过程小句经过三个次机制转换而来:过程转换具体表现为物质过程转换为环境关系过程,过程的转换又引起了成分功能的转换,成分功能转换表现为环境成分转换为载体成分、动作者成分转换为环境成分,即原为处所成分的in the kitchen转换为载体成分the kitchen,而原为动作者的ants则转换为环境属性成分with ants;伴随着过程和功能的转换,在词汇语法层,原

    为环境成分的介词短语in the kitchen转换为充当载体的名词词组the kitchen、原为动作者成分的名词词组ants转换为充当环境属性的介词短语with ants。

    系统功能语言学也有助于识解处所主语句的主位特征。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英语小句包括“主位”和“述位”两部分,主位是信息出发点、是小句关涉的对象,述位是对主位的发展。主位与主语重合时,叫无标记主位,主位不是小句的主语时,叫有标记主位[16]。一致式小句和隐喻式小句有不同的语法功能,而人们之所以选择隐喻式的原因或许就是要把处所成分用作无标记主位。但是,英语处所主语小句中的主语虽为无标记主位,却并不是述位所谈论的对象,而是述位所述内容展开的空间处所。

    五、结语

    识解英语“论元互换句”,结构语法似乎无能为力。对这类句子的生成、制约条件,无论用分类、成分形式特征、成分语义角色分析、动词特征分析都无法穷尽归纳。英语教学应该注意从多维认知视角入手。构式视角能够就处所主语句的主语、主位、谓语、补语各自的特征具体入微地描述;夸语言对比视角有助于理解这种现象夸语言存在的普遍性;认知语言学从经验识解过程、认知凸显视角,理解论元互换现象的产生机制;系统功能语言学从语法隐喻阐释论元互换句的产生机制和动因、从主位特征识解处所主语的本质属性。

    参考文献:

    [1]张高远.“花园蜜蜂句”的语义及句法特征考察[J].天津? ? 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4).

    [2]张高远.“Swarm”与“Spray/Load”论元倒换句异同略考[J].? ? 山东外语教学,2008,(5).

    [3]张克定.英语处所主语小句的形成机制和主位特性[J].? ?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4).

    [4]张法科,仇伟.处所主语句的认知研究[J].外语教学,2006,(6).

    [5]刘辰诞.“语句包”理论与汉语可逆句的动因与机制[J].? ? 华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5).

    [6]刘辰诞.汉语可逆句的作格分析视角[J].外语教学,2018,(1).

    [7]张高远.英语两类论元倒换句辨析[J].闽江学院学报,? ? 2009,(3).

    [8]Dowty,D.“The garden swarms with bees”and the fallacy of?? ? ?“argument alternation”.In:Ravin,Y.and C.Leacock(eds.),? ? ?Polysemy:Theoretical and Computational Approaches.?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111-128.

    [9]Dowty,D.The semantic asymmetry of‘argument alternati-? ? ?ons(and why it matters)[A].http://ling.ohio-state.edu/? ? ?dowty/papers/groningen-00pdf,2001:2.

    [10]Fried,Mirjam.A Frame-Based Approach to Case Alternat-? ? ? ions:The Swarm-class Verbs in Czech.Cognitive linguis-? ? ? tics.2005,(3).

    [11]Anderson,S.R.On the role of deep structure in semantic? ? ? interpretation.Foundations of Language,1971,(3).

    [12]張斌.现代汉语描写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 ? 613.

    [13]李敏.现代汉语主宾可互易句的考察[J].语言教学与? ? ? 研究,1998,(4).

    [14]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 ? (2nd ed.)[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 ? ?Research Press,2000:485-486

    [15]石毓智.认知语言学的“功”与“过”[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 ? ? 大学学报,2004,(2).

    [16]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 ? (3rd ed)[M].London:Edward Arnold,2004:43-44.

    收稿日期:2019-04-20

    作者简介:王保健(1980—),男,陕西扶风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外语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研究。

    基金项目:2018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人文社科项目“基于意义的二语写作复杂性研究”(2018RWSK23);

    2018年陕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基于微信平台和智慧教室的混合学习模式探索研究”(SGH18H018);2019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教考分离背景下试题库的建设及应用研究”(JY1903209);中国教育技术协会“基于FIF测试系统的大学英语动态试题库的构建与应用研究”(QY105-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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